我是吧唧吧唧吧唧的黑米馒头

讲一个关于早恋的故事


cp：蔺晨×萧景琰
设定：高中生设定，蔺晨和景琰一个理科一个文科


大概是一个：两个人好好恋爱好好学习的故事


0.


人为什么不可以贪心一点？


1.


蔺晨高一进校当天就喜欢上萧景琰了。


十五岁的蔺晨比多数同龄人要高出一截，瘦高的少年挤在楼道里，绝望地抹去额前的汗珠，略过比自己矮一个半个头的新生，找自己的班级。
夏日的阳光被教学楼厚实的墙体隔住，但狭窄楼道里的空气被人声吵得热腾，从窗外溜进的阳光很快被来往的人挤散，在略显昏暗的楼道里支离繁碎，零零散散地落在学生们年轻的脸上。

萧景琰也在拥挤的人群里，随着人群被挤到窗边又挤回来。他人瘦，和其他人的骨骼挤在一起，硬生生让他产生一种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挤碎的错觉。
再一次被挤到窗边的时候有一道光照进萧景琰的眼睛，他被晃了一下，皱着眉闭了一下眼。

蔺晨就是这个时候看见萧景琰的。

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，照出少年深邃的眉眼，光和影分明交错，白是白黑是黑，让人觉出纯粹与干净，少年挺拔的腰背又从这干净纯粹里生长出鲜活顽强的生命力，一片光明，生机勃勃。
好看的人。

于是蔺晨牟足了劲往那边挤过去，楼道里人也少了很多，蔺晨挤到萧景琰身后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莫名其妙和突兀。
萧景琰敏锐地感觉自己身后又站了个人，下意识回头看，看见一个跟自己身高相仿的少年，眼神清明，带着无伤大雅的狡黠。
少年们视线相接，萧景琰礼节性地对他报以一笑：“你好。”
蔺晨也笑，回了一句你好。
蔺晨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思考究竟如何跟他说上话，两个人就进了同一个教室。
于是蔺晨笑得更灿烂。
“好巧。”
萧景琰点点头，嗯了一声。

班里几乎坐满了，只剩下靠窗的第一排有两个座位。
萧景琰和蔺晨先后坐下。
蔺晨特别自来熟地跟萧景琰絮絮叨叨地自我介绍，还扯了张草稿纸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，说了半天，末了一挑眉，单手撑头侧过身问萧景琰。
“美人儿，你呢？”
萧景琰面色不动，额角一跳，自动忽视蔺晨自作主张的称呼，说自己叫萧景琰，想了想在蔺晨写过名字的那张草稿纸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。
萧景琰写一个字，蔺晨就跟着念一个字，一字一顿吐字甚是清晰。
“萧……景……琰……听起来像个皇帝的名字。”
两个人静默几秒，不约而同笑起来。
笑了一会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尴尬。
蔺晨不着痕迹地把草稿纸收到自己的桌箱里，手指点点桌子，说自己很认真的，萧这个姓确实是五代十国那会儿的梁国皇帝的姓。
萧景琰点头，调侃说看蔺晨这样还是个学霸没差了。
蔺晨竟然也不客气，一口答应下来，说哎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暴露了。
萧景琰无话可说，纠结了一会，转脸看窗外去了。

蔺晨就悄悄拿余光瞥萧景琰，瞥着坐在光里的萧景琰，风很轻地撩动萧景琰额前的头发。
这样亲昵的接触竟然让蔺晨心里生出几分嫉妒，他嫉妒起能这样触碰萧景琰的那阵微凉的夏风。
蔺晨又无意识地手指点点桌面，心里默念起萧景琰的名字。

萧景琰。
景琰。


十五岁的蔺晨感受到自己十多年的人生以来首次的悸动，常年游荡在大千世界的少年的心突然找到了定点，对着自己面前的少年激动有力地撞击胸腔表露心迹。
蔺晨不再偷看萧景琰，拿敲桌子的手指捏捏鼻梁，摇摇头，很轻地笑起来。

栽了栽了。



蔺晨他们的班主任是个严肃又可爱的老头子，身上带着很重的烟味，时不时就要站到门外去抽两根烟。
老头子教书几十年，桃李满天下，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。
老先生喜欢蔺晨，也喜欢萧景琰。
喜欢蔺晨聪明伶俐，学识渊博涉猎广泛，有什么问题一点就通，除开这个小伙子招猫逗狗有点过分活跃，其他什么都好。
喜欢萧景琰的纯粹和真挚，还有他骨子里的执拗劲，甚至有时候倔强得有些木讷，可这孩子永远挺直的背跟冬天里的雪松似的，雪花厚厚一层盖在肩头，任凭狂风呼啸，也顶多吹动不属于他的雪。
两个孩子各有各的好，跟两棵小白杨一样，前程似锦，有着大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。


国庆节前几天，学校办了场运动会，萧景琰和蔺晨两个大长腿自然跑不脱，被强行压着报了四百米和八百米。
蔺晨先跑四百米，萧景琰在他后一场。蔺晨名次不错，得了个第二，跑完了也不接受什么欢呼夸奖，一个人蹲在八百米的终点边上等着。
老先生觉得稀奇，远远地就看着蔺晨躲在那里干什么。
一直看到萧景琰跑完八百，也拿了个第二，冲过终点的时候蔺晨一下弹起来，张开手臂给萧景琰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看上去是拥抱，更像是给气喘吁吁的萧景琰一个支撑，撑着他往边上走，边走还边给他递水擦汗，要多贴心有多贴心。
老头子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——
蔺晨这家伙，好像是喜欢萧景琰。

老先生眉头一皱，发现事情并不简单。
两棵小白杨，似乎笔直笔直地……长弯了？



2.


蔺晨第一次跟萧景琰表白是高一下学期的期末。
毫无预兆，在第二节课下课课间推一推跟数学较劲的萧景琰。
萧景琰睁着圆眼睛盯着蔺晨。
蔺晨清清嗓子，说：萧景琰同学，我喜欢你。
萧景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，眨眨眼睛，过了好几秒，脸才后知后觉地突然红起来，磕磕巴巴地问蔺晨在说什么。
蔺晨撑着头，侧过身子看萧景琰，又说了一遍：我喜欢你。
萧景琰有些慌乱地别过头，支支吾吾地说：我俩都是男的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
蔺晨眼神暗了暗，转过身去很轻地叹了口气。
“没什么，当我没说吧。”
平日里张扬放肆的少年突然沉静，懒懒散散瘫在桌前翻书，书页带动气流，吹过他额前的头发，蔺晨眼底亮晶晶的，铺满落寞。
萧景琰做不进数学题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，绯红从脸颊烧到耳根，他悄悄地看坐在一边有点伤心的蔺晨，莫名觉得有些心疼他，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。
踌躇了半天，萧景琰把数学题往中间一推，指着算了一半的题问蔺晨，怎么做。
蔺晨看了看那道题，有点哭笑不得地看萧景琰。
“同学，一加零等于一。”
“……”

萧景琰猛地抽回题目，把头埋得低低的，一言不发。
蔺晨觉得萧景琰的脸比刚才又红了一个度。

萧景琰眼前的数字函数一下子变成可怕的怪物，张大嘴就要吞了他。
萧景琰内心几乎是崩溃的。
这时候蔺晨伸手压住萧景琰翘起来的呆毛。
他轻和又温柔地低声说了一句。
声音跟着窗外的阳光，路过的微风混在一起，凉凉地扑在萧景琰燥热的耳廓。

“没关系的。”
蔺晨这样说。


蔺晨第二次跟萧景琰表白是高二上学期的期中。
两个人一个选文一个选理，根本不可能在一个班，平日里连见个面都要绕小半个教学楼。
蔺晨自分班以来，每天中午跑去找萧景琰吃午饭，风雨无阻，锲而不舍。
期中前几天，蔺晨拖着重感冒的身子跟萧景琰出去吃午饭，结果下午直接高烧回家养病。

萧景琰看见蔺晨短信的时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。

——景琰
我发烧了
可能明天中午就不来学校了
我要好好补觉

萧景琰不自觉地皱一下眉，让他在家里好好躺着，让家长给他煮点稀饭。
蔺晨的短信回得很快。

——家里没人(｡ ́︿ ̀｡)
我爹出差了


萧景琰愣了一下，这时候正好打下课铃。
他慢吞吞收好书包，纠结地走到校门口，左右犹豫了一下。
往左走，是蔺晨家，往右走，是自己家。
蔺晨生病了。

萧景琰最后犹豫一秒钟，抓紧书包带子，往左走去。


蔺晨迷迷糊糊裹着被子去给萧景琰开门，看清楚面前的人时，眼睛一下亮起来，热乎乎一团挂在萧景琰身上，厚着脸皮各种撒娇卖惨。
“我就知道景琰对我最好了~看我今天病得这么严重，肯定心疼了对不对！”
萧景琰艰难地撕开蔺晨，进到他家去，换了鞋在沙发上把包放下。
然后蔺晨就看见萧景琰从包里拿出一沓卷子。
“我去找你们老师把今天的作业拿来了，你好一点了就做一下。”
“……”

蔺晨觉得自己突然又烧起来，大脑瞬间死机，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我还没好我去睡了。
说着就一下子冲回自己的房间。
萧景琰被蔺晨逗笑，拎着卷子走到蔺晨房间里去，把卷子放在他的桌子上，随后人坐在他床边，拿手试了试蔺晨的额头温度。
蔺晨下意识拿手蹭了蹭萧景琰的手。
萧景琰触电一般地缩回手，起身去厨房。
去给蔺晨熬粥。

蔺晨躺在床上，迷迷糊糊又睡过去。
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，路灯的光从窗外照进来，蔺晨瞟了一眼床边，发现萧景琰坐在自己书桌前看书。
他发现自己额头上放着一块温温热热的毛巾，大概是萧景琰给他放的。
蔺晨伸手拿下毛巾，把它握在手里，坐起来看萧景琰。
萧景琰也转头看他，然后把笔一放，问蔺晨饿不饿。
蔺晨说有点。
萧景琰就转身出去，过了一会端着个碗进来。
蔺晨闻到米的清香。
萧景琰把粥放在蔺晨床头柜上，又去收拾东西，说自己要回家了，粥锅里还有，吃完了再好好睡一觉。

萧景琰把最后一个本子收进书包里，被蔺晨拉住衣角。
他转过身，问蔺晨怎么了，话音未落，就被蔺晨卷入一个滚烫的拥抱。
蔺晨说，陪我一下。
萧景琰的手僵了半天，最后抬起来，轻轻回抱住蔺晨。


3.


高二的元旦，他们在一起了。
跨年前一晚蔺晨父亲果断抛弃了蔺晨，自己出去逍遥，给蔺晨留了几百块钱，连电话也不接了。
蔺晨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，电视开了又关，每个房间都进了一遍，最后穿上大衣，跟母亲的遗像说了一句新年快乐，抓了钱包钥匙，关好水电门窗，就出门了。

十一点半，蔺晨走到萧景琰家楼下。
萧景琰家楼层不高，有一个小阳台，这时候的小区里很安静，蔺晨可以听见电视的声音。
冷风吹过房内透出来的暖黄的光，那光亮微弱，却一动不动，倔强地在铺天盖地的寒冷里分割出一小片温暖的方寸。
蔺晨站在光下面，似乎这样能暖和一点。
他只想站一会就走，可还是忍不住，拿出手机给萧景琰打个电话。

“喂？”
“景琰，跨年快乐。”

萧景琰正在和母亲看电视，节目很好笑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他问蔺晨有没有在家看电视。
蔺晨捏着电话，嘴巴张开又闭上，最后哈出一口白气。
萧景琰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叹息，随后蔺晨有些犹豫窘迫的声音，磕磕巴巴跟他说：我……我在你家楼下。
萧景琰愣了一下，抓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往下看。
他的影子隔离光线，轻飘飘盖在蔺晨面上。
萧景琰笑了一声，对蔺晨招招手。
“傻站着干嘛，上来呀。”
屋里暖黄的光，一下子照在蔺晨心里。


林静见过蔺晨，看见那么一个大高个局促地说，打扰了，觉得有点心疼，招招手让他过来沙发上坐。
林静在沙发上和蔺晨闲聊一会，实在困得不行，守不住零点，让蔺晨和萧景琰玩。
林静睡下后，萧景琰和蔺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电视里主持人热情欢乐地大声倒数，还有几秒的时间，就到了新的一年。

两个人沉默着，心里跟着主持人一起倒数。
还有五秒的时候蔺晨死死抓住萧景琰的手，叫了他一声。
“景琰，我——”
心跳快得实在是有点过分，直接撞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他脑子里一下子蹦出很多句子，又在须臾之间被他否定，到了，只有一句“我喜欢你”。
蔺晨声音有点小，混在主持人那声跨年快乐里，他自己都听不清楚，于是清清嗓子又说一遍。
“景琰！我喜欢你！”

也不知道是屋子里太暖和，还是别的原因，萧景琰脸红红的，却也没有挣开蔺晨的手，只是侧过身，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蔺晨手背上拍了拍。
“知道啦……说这么多遍干什么。”

蔺晨觉得自己炸成一朵烟花。


4.


高三那年，蔺晨和萧景琰教室对门，两个人坐在第一排，就更方便蔺晨去找萧景琰。
两个人每天出双入对，有关他们的谣言传了又传，直接传到两个班班主任耳朵里。
两个人都在重点班，萧景琰的班主任还是那位老先生。老先生找了个中午，把萧景琰和蔺晨叫到办公室。
看见两个人站在自己面前，老先生欲言又止几番，纠结着说：你们知道，最近学校里有很多关于你们的……一些话。
蔺晨大大方方地点头，说我知道。
老先生看着这两个自己喜欢的学生，犹豫着该怎么措辞。
“现在你们高三，很多事情还没有定下来，我是个过来人，只能跟你们说，很多事情是不能两全的。”
蔺晨眨眨眼，毫不露怯，干脆就紧紧抓住萧景琰的手。
“为什么不可以两全？”


萧景琰自幼循规蹈矩，没怎么干过出格的事，这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就已经给了他不小的惊吓，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讲，蔺晨突然握住他的手，揪得萧景琰心里一紧。
他转过头悄悄看蔺晨，又清楚地感受到蔺晨握住他那只手的颤抖，两个人手心都湿漉漉的，也分不清究竟是谁更紧张一些。
萧景琰觉得自己心跳似乎比刚才更快，所有感情强烈又澎湃地填满他的胸腔。
蔺晨紧紧握住他的手， 他就更用力地回握。

是了，为什么不能两全？


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，又同时被突然响起来的校园广播吓了一跳。

广播里放了一首歌，歌里说什么日色变得慢，车马邮件也慢，漫长的日子里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
多浪漫的说法，可蔺晨不喜欢。
这日子还是过得快一点好。
飞快地长大，飞快地步入青年中年老年，飞快地路过无数风景街道，飞快地了解人间喜乐。

飞快地，和萧景琰一起走完一辈子。
就是要快一些才好。要快到他可以确定他们的余生只属于彼此，要快到连白头偕老也变成很简单的事。
蔺晨喜欢萧景琰，喜欢惨了。
喜欢到将来的风景已经不重要了，只要是萧景琰，什么都好；喜欢到想把这个人跟自己的性命绑在一起，最好能同生共死，永不分离；喜欢到害怕漫长时光给他们的亲密无间带来分毫罅隙。
他不需要漫长的时光，不需要漫长的时间，在蔺晨看来，携手终老才是最浪漫，最要紧的事情。

蔺晨和萧景琰并肩走出学校去觅食，在秋季的阳光下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蔺晨眼睛一直跟着萧景琰，萧景琰到哪里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。
很多时候蔺晨觉得萧景琰的眼里落了整个银河系的星光，广袤的宇宙里铺着纯净的黑。他笑起来的时候，清冷的星河温软成潋滟的光，欢快又安静地淌在他眼里的墨色；他难过的时候，漫天星辰都沉寂下去，星光黯淡，整片宇宙都同他悲哀沉默。

而现在，天地浩渺都消失不见，世界仿佛小到只剩容得他们二人的方寸。
萧景琰眼里的无垠宇宙退去，干净的眼里剩下唯一的光。
光里有个蔺晨。

蔺晨拉住萧景琰，紧紧抱住他。


5.


人为什么不可以贪心一点？
要未来的康庄大道，要沉湎于琐碎甜蜜的爱情日常，要死死抓着谁的手任凭岁月洪流滚滚而去也绝不放开。
要心上的梦想，也要眼前的人。

为什么不可以？


全文完

2017.11.29
馒头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

诈个尸
然后继续消失
最近实在太忙了
随手写了一个故事


写得不好
再一次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